(六)
当我们到达火车站时，离出发时间还有两小时，
但这时候车室已经站满了人，
买站票的都提早来排队以便占个好位置，
我们就这样把行李放在地上，做在上面等时间过。
大约九时五十分，闸门开了，
工作人员开始检票进站，突然间很多人从四面八方插队，
无形中把我们挤得往后面去，但也干不了什么，
插队，那都有吧...
在月台上，由于我们的票是站票，就选了个车厢打算上去，
结果那节厢的人员看了看票说，
"站票的从后面十三号开始上车..."
听了后就三步当两步向后面走去，
就在十三号要上车时，那列车员又说
"站票的往后面走..."
到了十四号，列车员也是说站票的往后走，
每一节都是这么说，就这样大家来到了十八号，也就是最后一节，
这里已经堆满了人，全部站票的乘客都被吩咐来到这节了，
那么多人都要上火车，但眼看这节已经满了，根本挤不上去。
这时听到这车厢的列车员喊到
"你们到前面去，站票是随便哪一节都可以上的，不要全都跑到这里来!!"
我又跑着一节一节往前面探，得到的答案就是"站票的往后面走..."
就算告诉后面的人员叫往前面来，但得到还是"站票的往后面走..."，
就这样一节又一节地跑了几次，又回到了第十八节车厢，
这时候这节车厢更挤，根本不可能挤上去，
我背那么大的包包跑来跑去，已累的有点烦躁，
心想有没有搞错，怎么火车的工作人员都不协调，
前面叫去后面，后面的却叫去前面，
害我背着行李跑来跑去几趟。
我跑去问一个列车员怎么办
他说你自己看着办，自己想办法上火车吧!
"哇，这样都可以？"
我楞在那儿排队，心里压力越来越大，
如果上不到要怎么办？要转搭飞机？或坐巴士？但来不来得及？脑海里一片混乱。
旁边一位站台的人员看到我这情况，就热心地帮我看看我的票，
结果他一面看一面微笑兼摇头，问他应该怎么办？
他以无奈兼同情的眼光望着我，笑笑说："我只是负责站台的，做不到什么..."
他这反应就好像对我说
(我看你是上不到火车的了，真可怜...)
月台上的乘客不断地减少，这时广播响起，
"西安前往兰州的火车开车时间到了，谢谢你们光临西安..."
我们和一些乘客还在车厢外排着队，听到这广播，
大家挤得更激烈了，大家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根本没想到已经买了票，还会有这种事情，
现在也真的担心万一赶不上的话要怎么办？
这时候广播完毕，火车开始鸣笛，我却还在月台上，有票却挤不上火车，
那时的焦急心情，真的是毕生难忘。
突然见看到一班乘客跟十七号车厢的列车员讨论，
而那列车员终于给说服了，让他们上车，
我们就背着包包死命地向着十七号车厢奔去，
朋友穿着的拖鞋还传来"啪...啪...啪..."的声响
在这时没什么人的月台上格外刺耳...
仿佛在讽刺着搭火车也搭得那么狼狈的我们...
嘟...嘟...
火车终于开了，在车上大伙都松了口气，
回想起来刚刚那挤火车的情景实在是太可怕了。
虽然还必须熬十个小时没有座位，不过至少已经不会耽误行程。
现在车厢里其实也并不好过，整个走廊站满了人，
而行李也随便放，只要看到空间就塞，
椅子下，桌子下也塞得满满的，
这情况就好像我们放工时分挤巴士一样，
挤得要转身都难，那时我在想，如果我们这样一直到兰州，
整个人不散才怪。
过了一段时间，可能有些人下了车，那时情况才慢慢改善，
虽然还是很拥挤，但至少我们可以坐在包包上了，
途中也跟一些乘客交流，当中有些人还说
"其实今天的火车不怎么多人，你们怎么会上不来?"
这真是让我无言以对。
不过那些乘客大致上都认同那趟火车的确不怎么多人，
据他们说人多的时候是五一，十一，和最可怕的春节，
那些时候人多到上火车是从窗口爬进来的，
椅子下，桌子下，厕所里，全都是人。
在旁的一位学生附和地说着她的经验,有一次春节回家时她就是挤不上火车，
结果列车员就把她从窗口里塞进来，整个人伏在窗口桌滑着进到车厢里。
另一位先生的形容更加恐怖，他说
"春节时搭火车，不管你是坐或站，要是你一不小心把你的脚抬起来或者给人架起来，
哎呀，那就完了，因为你找不到地方把脚塞下去, 你就得全程抬着脚啦。"
听得我嘴都合不起来了，虽然有些夸张，
不过当时我却百分百相信他说的话，
因为我觉得中国真是太多太多人了。
就这样一路上站站坐坐，当中也有人让了点位子给我们，
三人两个位子，睡也睡不好，因为一直有工作人员推车来卖食物，
那时就得站起来，提起包包，空出走廊让推车过去。
刚坐下不久，那车子又倒回来了...
这样子我们一直熬到天亮，当朝阳与曙光从窗口慢慢地射进来，
车厢里也开始播放着一些轻松歌曲时，
我突然觉得很感动，一种莫名的感动，
那感觉就像
"啊，恶梦终于过去，黎明终于来临，
黑夜已经结束，希望降临人间。"
哈哈，真是失态，现在回想起来都有点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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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Tib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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